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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度与争议,就像硬币的两面。
一部能够出圈的影视作品,其必有过人之处,能超过观众的预期,抓住他们的眼球,而吸睛处往往又容易引发争议,成为众人批判的对象,甚至被舆论吞噬。
9月,《凡人歌》开播。
剧中“千万老总送外卖”、“借债40万为母看病”、“一言不合就裸辞”等情节引发争议,其中不乏知名媒体的批评之声,可随着剧集收官,口碑却不降反升,观众渐渐明白了剧中人的无奈与不得已。
明白了他们所为究竟为何。
就像是抖音上的热门神曲。
《凡人歌》由两个不融洽的部分拼凑而成:一部分曲调悠扬,是豪门贵妇在下午茶时,展示OOTD的绝佳配乐;一部分聒噪苦涩,是深夜路边摊直播歌手,对理想的不甘和现实的妥协。
优扬与苦涩,不甘与妥协,如何相融,如何相处?
凡人真「烦人」
简单回顾下故事。
大城市北京,三对来自小镇的恋人安家落户:沈琳与那伟儿女双全,是手握千万期权的公司副总和豪门富太;沈磊与谢美蓝,一个是北京户口金饭碗,一个是薪资丰厚的公司金领,收入稳定工作也稳定;那隽是互联网公司技术主管,年薪不菲,女友李晓悦自由漂亮,两人也算郎才女貌。
浪潮奔腾,他们凭借努力,从小镇青年变身都市白领,成功落户北京;潮水褪去,他们接连遭受挫折,豪门贵妇成了居家保姆,企业副总成了外卖小哥……
这也是该剧被吐槽最多的地方。
王睿智遁入空门,那伟的千万期权成了废纸一张,再次创业,合伙人赫然离世,想要安静生活,又莫名其妙地背负了80万外债。
母亲去世,沈磊与谢美兰欠债40万元,较之他们的收入,这本是可以负担的,不期而至的“孩子”打破了原有的生活平衡,他们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。
那隽享受竞争,希望在“996”中养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,而李晓悦率性自由,一言不合就开掉老板,享受躺平人生。
一进一退,世界观不同的两人结局早已注定。
从上帝视角看。
那伟与沈琳不必背负80万负债,其购置宝马的五十万元也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喝不愁;沈磊与谢美蓝虽然眼前的生活窘迫,但是沈磊的公积金和北京户口跑赢了99%同龄人,谢美蓝的焦虑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;而那隽能够支付北京豪宅首付,能适应“996”工作制,他也完全没必要去cpu自己的爱人,强行改变李晓悦的生活轨迹。
很多观众的心里,他们明明已经过上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生活,却还要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,抛弃优渥工作,成为月嫂、外卖小哥,好好的生活过成一团乱麻。
演员演的糟心,观众看得更闹心。
凡人不「凡人」
三对幸福的家庭,在经历事业危机、婚姻危机、健康危机、家庭危机的轮番打击后,中产梦碎,只得重新开始人生。
千万副总变外卖小哥,豪门富太市场练摊,公务员辞职山区支教,技术大佬因病离职,都市白领享躺平人生。
除了开上豪车的谢美蓝外,五位主角的人生都高台跳水,甚至坠入深渊,与他们人生的高光时刻产生鲜明对比。
魔幻吗?
魔幻,却也真实。
从小镇来到都市,他们通过学习和工作,锻炼自己的“核心竞争力”,忠诚、勤劳、知识、技术、人脉……可变化的时代,却不再相信他们的核心竞争力。
离开公司,那伟转身创业,结果创业失败;沈磊明知生活窘迫,却不想委身于职场规则,加剧了他与谢美蓝的矛盾;遭遇职场不公,那隽第一选择不是反抗,而是更加拼命工作,以至于身体亮起红灯。
他们的一切来自于平台,而平台又夺走了他们的一切。
某种意义上,六位主角是成功者,他们从小镇来到大城市,享受到了父母亲人的赞扬,就像那伟所说:
富贵不还乡,如锦衣夜行。
顺境之时,这是他们的甜蜜负担,逆境之时,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将他们困在曾经的辉煌中,反复体味痛苦,无法走出。
如何“破局”?
剧集结尾,编剧并没有给予每个角色happy ending,而是让他们重归平凡,继续接受生活的打磨与淬炼。
那伟与沈琳离开了市区,在郊区菜市场卖起了猪蹄、酱肉,他们卖掉宝马,却有了自己的小吃车;沈磊离开了北京,在山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,成了光荣的支教老师;那隽与李晓悦分手,也离开了互联网公司,让自己的人生松了下来。
豪车豪宅,百万年薪,千万期权、事业编制……
剧中人抛弃了“一切”,却又收获了“一切”,生活看似回到原点,其实也是新的出发点,他们可以编织新的梦想,去寻找新的核心竞争力。
沈琳的小毯子可以创立品牌,沈磊支教有了更高的社会价值,躺平的李晓悦可以寻找人生的乐趣,那隽也可以选择更适合的爱人。
作为“凡人”,他们没有上帝视角,做不出超越认知的选择,更不可能让亲朋好友满意,让所有观众满意。
他们可怜、可悲,可恨,可惜。
但是他们敢于走出困境,继续与生活对线,创造自己新的未来,让人生多一丝光芒,让平凡不再平凡。
想起了短视频“五星评论家”余华的一段话:
“也没必要做世俗认为有意义的事,如果我只想发呆,想看日落,想数星星,那么这些事就有意义。”
六便士很重,生活很难,总有人向往山茶花。
《凡人歌》,四星推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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